聊白

谁来剪月光 21 是给我的（本故事纯属CPN虚构）

那是王一博不能充分理解的眼神。

王一博只觉得，肖战的眼睛，显得很温柔，温柔得像一片湖。又像他在日本街头见过的，一树雪一样的樱花，正在夕阳中溶化着，就要消失了……王一博一把抓住了肖战的衣袖。

如果不这样，似乎就抓不住肖战。

……

7月15日，一眼看到肖战的“送你满满盛夏[微风]”时，王一博产生了错觉。

他认为照片里的花，就是那束自己未能送出的满天星。

他明知道那束满天星在自己的房间里，却一遍一遍觉得，肖战已经收下了那束花，将那束花PO到了全世界的眼前。

续磊告诉王一博，肖战手里拿的是水晶草。

王一博查水晶草的寓意，默念“是你给了我自信和勇气，也是你带给我一个全新的世界。拥有你，我无比的幸福、无比的快乐！我爱你……”

这些话让王一博露出快哭的表情。

大张伟盯着王一博肿着的眼睛叹气，想了想，指着肖战文案里的[微风]安慰王一博道：“哎我说一博，你看这个叶子，是叶波的意思吗？”

钱枫则想，还是早早了断好，道：“这不是送给粉丝的吗？”

汪涵不说话。

从象山回来那天，王一博是想过了断的。

他没有给肖战发“晚安.”

“.”的意思，是肖战唇下的那一点痣，王一博第一次梦见肖战，在梦里，和试图完成的……里，那颗痣像一点朱砂一样点在了王一博的心上。

“晚安”的意思，是“WANAN——我爱你，爱你。”

小时候，有人跟王一博说，一直给一个人发晚安，发“我爱你，爱你。”当连续发满了一千次，这个人就会喜欢你，就会永远和你在一起。

王一博给总不在身边的爸爸妈妈一天接着一天发，包括父母就在家里的时候都没有忘记过这件事。他发满了一千次的那天，父母恰好都有时间，一起回来了。王一博对这一天是有印象的——恍惚是个天空晴朗的夏日。

后来，王一博听姥姥家的阿姨说那天其实是阴天，在父母的车离开时，王一博站在马路边，小小的一个，被车带起的尘土呛得直咳嗽直掉眼泪，追了那辆车很远，又在那条马路边，一天一天，等了父母一个多月——但是他们太忙了。

王一博对这场漫长的等待没有丝毫印象，他只觉得这是别人的故事。

但他莫明记住了连续发一千次“晚安”的事。

如来说：“有人会等你，等不到，也会把他的光借给你。”

从2014年2月28日，《克卜勒》发行的第二天开始，王一博一直给如来发“晚安”，5月23日，如来回复了最后一次。

后来王一博数过，恰好有85次回复，8.5——他的生日。

也许如来的离开，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，确认如来真的不会再回复自己的那天，王一博躺在练习室硬硬的地板上，告诉自己‘又是这样。都是这样。’呼气、起身，将练习室所有的灯关闭，把自己靠在镜子上，告诉自己‘我也没怎么怕黑。’

王一博再也不听《克卜勒》。

王一博再也没有跟谁发过晚安，一律用表情符号代替。

肖战出现了。

第一次探班，在路上听《克卜勒》一瞬想哭时，王一博冲肖战轻轻道晚安，整颗心缱绻得近乎透明时，王一博感受到了命运。

但“晚安.”断开了。

这仿佛也是上天的暗示——会和如来一样，注定会消失的。

王一博告诉自己：‘结束了。’

从小到大，何时不是别人来喜欢王一博？来贴王一博？除了如来，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这么没尊严这么……怀疑自己……？

王一博在飞机上听着《男孩》、《淘汰》、《路口》、《克卜勒》……拼命地咽眼泪却还是被空姐看到时，那一刻，王一博自问：‘哭什么？’他觉得丢脸，却还是掉眼泪，侧脸躲开空姐怜悯的视线，却还是掉眼泪。

王一博问自己‘你哭什么？’问到最后，却是——‘凭什么身份？’

自尊心从白色情人节初见肖战开始，变成了水，变成了刀，在王一博承认自己就是喜欢肖战后，被王一博抛弃掉。

肖战的拒绝、断开的告白、空姐的怜悯、什么都不是的身份……这些，让王一博想着，结束，了断，把自尊捡起来。

可是，当王一博准备下决定，告诉自己，再也不要喜欢肖战，只一瞬——只这念头一起的一瞬，就像有人用水银……不是，是用铅，从王一博的咽喉灌下去。大量的铅灌过喉管、气管、胸腔、心脏、食道——王一博的心尖，紧一下，抽搐一下。

王一博终究舍不得扔掉那束满天星。

王一博也终究舍不得不喜欢肖战。

王一博整个人窝在被里压抑着，把自己缩成一团，像一只受伤的动物。

他想啊想，想啊想，想来想去，最终觉得是自己做错了，试图让一个比自己大六岁的直男和自己一起走一条歪路，还那么急，那样去逼肖战……

狐狸说的是对的，应该一点一点，慢慢靠近。

王一博不断不断想：‘我错了。’

他想到肖战红了的眼圈，呼吸卡住，抽搐的心脏终于再也扛不住了，王一博吭吭抽噎，边咳，边哭，像个彻头彻尾的小孩子，哭出声来，把眼睛哭得肿的不像样子。

“哎我说一博，你看这个叶子，是叶波的意思吗？”

“这不是送给粉丝的吗？”

王一博把手机放下，抿了抿嘴，说：“是给我的。我得回复一下。”

他让大张伟帮忙选照片，近乎执拗地发了微博。

微博配图是王一博13号去见肖战那天拍摄的所有人都说好看的照片——黑色高领毛衣，橙色领西装的那张。

文案是“自  拍[微笑][笑cry]”王一博要向知道他和肖战的事的所有人宣告：我很好。

“晚安.”断开了，真的没勇气继续了。

可切断联系，王一博做不到。

7 月18日，录制《天天向上》，和李沁一起出演《楚乔传》的王彦霖弹唱《情非得已》。

前奏响起，眼睛还没完全消肿的王一博，一下想起肖战。

王一博垂眼，舔了舔嘴唇，抿嘴，双唇绷出朝下的弧度。他迅速从镜头前离开，快速地调整好表情，短短几秒，回到镜头里时，已经是笑着的，可是当王一博听王彦霖唱着“难以忘记初次见你，一双迷人的眼睛。”从王彦霖身后路过，他脸上的笑越来越假……王彦霖接着唱“在我脑海里，你的身影，挥散不去。”王一博端着假笑，躲到了镜头之外。

7月20日，肖战发了戴兔子围巾的鸭子玩偶。

王一博看到，想来想去，告诉自己：‘是给我的。我得回复一下。’

北京下雨了。

王一博在车队队友惊异的目光中冒着雨练车。

练完，借着擦头发上的雨水，把毛巾捂在头上，把自己的整张脸裹了一半，把自己弄成鸭子玩偶同款，自拍。

等到天晴时，又拍了一张练摩托的照片，之后发微博：“不要下雨啊……我还想练车呢[允悲][允悲]”

7月23日，王一博飞往仁川，和UNIQ的哥哥们集合。

李汶翰刚过完生日，状态很好，周艺轩刚被淘汰，需要热闹，五个人在一起，气氛热热烈烈，高高兴兴，HIGH得好像什么都能忘记，王一博和哥哥们一起发傻，一起拍莫名其妙的各种照片。后来，不知是谁起了话头，几个正是年少的年轻人，聊到喜欢的人。王一博一下有心脏下沉、错位的错觉，他窝在沙发上，收了笑。

李汶翰察觉不对，他拍拍王一博，王一博抬眼看：

UNIQ的大家都在。

是一起长大的人们。

王一博眼神晃荡，他双手交叠，捏紧，揣着满心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他难舍难断的对肖战的感情，很认真很郑重地开口：“喜欢的人，我有。”

哥哥们“WOO！”地起哄。

王一博满是挫伤的心，居然在那一刻涌起些仿佛一下子被全世界祝福了的甜蜜。

“超好看！”王一博笑了。

大家要看照片，王一博又有点儿难过。他摇头，说还不行，对方还没答应。

李汶翰直觉王一博遇到了困难，便建议他：“选对方法最重要，你不是有个一颗糖理论？还有人能不答应你的？”李汶翰想了想，模仿小时候王一博说过的话，“我对喜欢的女孩子不停的给她糖，有一天突然不给了，那她会不会想起我怎么没给她糖呢？”

听到这一句，一下子，王一博胸口发闷，仿佛被人用巨大的石头砸到身上，又被碎掉的石头埋住身体。

王一博已经11天没给肖战发“晚安.”了。但肖战过得很好，很开心地晒了鸭子玩偶。

曹承衍看王一博神情不对，问：“也不行吗？不给糖……”

王一博抿了抿嘴，调整呼吸，他想开开心心地把这件事顺过去。

可是，一开口，王一博嗓子哑了，声音裂了，他匆忙抱紧膝盖，把头埋在两腿间，鼻子发酸。等到缓过来，抬头，王一博瘪起嘴，冲哥哥们做了一个无限委屈的孩子气的表情，哥哥们一拥而上，压住王一博一顿揉搓，金圣柱很认真地，拍了拍王一博的后背，要他加油。李汶翰眼里，透出担忧来。

李汶翰给母亲打了电话，让母亲转告王一博的父亲，王一博状态应该是不太好。

王一博从UNIQ的加油打气中得到了不少力气。

他显出一种满血复活般的状态。

如来曾说，努力不一定成功，但不努力一定不成功……王一博不自知的，身上留下了太多太多无法被岁月磨掉的如来的印记。

7月27日，肖战发自拍和卡通图片。

王一博认认真真地把肖战的自拍存进手机里，反反复复地看，一遍一遍地看。

王一博没见过这样搞怪的肖战——肖战一直太好看了，无论是明媚的，还是憔悴的。王一博看着肖战鼓起的嘴，和鼓起的脸颊，忽然觉得，这样的肖战，似乎更近一点。他的心像融化了：‘好萌啊……嘟嘟嘴。’

王一博从肖战的微博里读出熊本熊是经纪人，肖战是TOM的意思。

王一博想：‘是给我的。我得回复一下。’

王一博很认真地给自己画了个黑眼圈，自拍，发微博。他把黑眼圈自拍放到第一张，把《死亡笔记》的“龙崎”的图片放在第二张，这样就和肖战发的微博呼应上了。

自拍＋动漫＝和动漫人物境遇相同。

龙崎的境遇是，死去后仍未放弃。

7月28日，王一博飞上海参加YOHO  GIRL四周年夏日霓虹派对，他对上海外滩W酒店一见钟情，发誓将来一定带肖战来，联系王以昌（化名，堂兄）询问购入酒店的事情。

7月30日，肖战视频周记让大家注意照顾身体，王一博披了小号，回复：“收到[玫瑰][玫瑰][玫瑰]”

8月4日，肖战发“零零散散的最近”配了四张图，王一博收图，当作提前收到了肖战送他的生日礼物。他特别喜欢最后一张肖战的睡颜照——肖战侧躺在床上，毫无防备，很柔软、很柔软。

8月4日，天天向上九周年，肖战转发了庆祝微博。

王一博让同事17:07回复肖战“谢谢帅气逼人，圈粉力max的小战战！[憧憬]【小天不会告诉你隔壁桌同事已经被你圈粉了】[小黄人坏笑]”——隔壁同事，姓王。然后，让同事在18:08回复自己转发的庆祝微博。

……

太多自欺欺人的勇敢，和情非得已的认真，像一个壳，将王一博包裹起来。

8月4日夜，王一博选择骑摩托车进入自己的20岁——那种一往无前的感觉，仿佛前路的光。一路骑到精疲力竭，王一博扔了车，直接躺在地上。

头顶有大大的整片天。

身上没了一点力气，于是身体就像和周围的一切融合在了一起，变得旷远又阔大。

“今天晚上在摩托车上度过了20岁生日！爽！！！（明天发自拍[哈哈]）”王一博发博。

地上很凉，渐渐的，那种旷远的感觉，像潮水般褪去……王一博坐起来，将自己放在夏夜的风中。

也许是因为世界太安静了。

心脏再一次地，生出了从看到肖战发的“零零散散的最近”就生出的、不该有的可笑的念想，王一博不断刷新手机的页面……刷新自己的朋友圈、刷新微博评论、刷新肖战的微博、朋友圈、ins……

什么都没有。

肖战没有说：王一博，生日快乐。

王一博找到一个角落，蜷缩起自己的身体，仰起头，看天。

然后，突然朝天空抓了抓。

8月5日，象山，雷阵雨。

李沁尾随忽然说不舒服的肖战，走到了3号样板间附近。

肖战顺着伞的边沿望着天空，笑着说：“王一博，生日快乐^_^”用一种格外柔和，又格外空落的声音在说。

李沁怔住了。

她已经太久太久，没有听到过给她类似感觉的言语，就好像一个人突然特别认真地告诉所有人“我爱他。”太真挚，于是，让人连善意取笑他的话，都讲不出一点，让人打从心底里相信。

李沁抬头看了看灰色的天，伸出手，接了一点雨。

她听见肖战唱生日快乐歌。

淅淅沥沥的雨水声里，有远处被雨水稀释过的不再喧响的人声，和肖战又轻又温柔的歌声。地面上的积水安静得像是要永远隐去，雨一滴一滴地落在肖战的伞上，落到积水中，点出又小又静悄悄的波澜。

像一部泛着昏黄色的文艺片。

李沁听着“祝你生日快乐，祝你生日快乐……”看着肖战的背影，忽然有点想哭。

她小心翼翼地离开，将脚步放的很轻很轻。走得远了，停下脚步，回头望了肖战一眼。

李沁想起王一博跟肖战说的那句“我喜欢你。” ……王一博用手去摸肖战的脸……肖战回头时，像要哭。

一个那么好看的男孩儿，和另一个那么好看的男孩儿。

李沁想，那天，约郭书瑶和臧洪娜一起吃小火锅，是不是……

肖战买回来的水晶草。肖战下戏之后，每天独自一人去跑步。肖战翻照片时像是忽然哭了抖了一下肩膀。肖战带回来的，谁都不许碰的鸭子玩偶。肖战跟自己说“早晚都要失去、要离开的，对不对？”的样子……

李沁的心情渐渐有些低落，她不自觉地搜“王一博生日”，很快，看到王一博最新发布的微博：

“2017-8-5  00:53  来自  iPhone  6s  Plus

今天晚上在摩托车上度过了20岁生日！爽！！！（明天发自拍[哈哈]）”

配图中，灰色的地板上，扔着骑摩托的衣服和鞋。

凌晨、过生日、不庆祝、骑摩托。

这几个短语快速地横亘于李沁心底。

李沁再一次地，想起肖战回头时，像哭的那张脸，和肖战唱着的，“祝你生日快乐。”

《克卜勒》发行于14年2月27日，写到这儿数日期的时候……就真的，很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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