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白

谁来剪月光 05 越界（本故事纯属CPN虚构）

从记事起，王一博就知道自己要遵守一些规则。

电视里出现的人，会跑到他家来，等爷爷见他们一面，演一出勾心斗角、貌合神离、敬谨如命、阔步高谈……自然地，王一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，没能毫无顾忌地和小伙伴玩，他只好自己同自己玩，热衷于发展兴趣爱好，拆装一把玩具枪，可以来回重复一个下午。

所以王一博很难忘记自己初到姥姥家的那个清晨。

窗子外面的雪地上，有一串脚印。

王一博从窗子探出身去，仔细看，看到脚印里有新的黑土的颜色，具有一种坚定性且充满力量。王一博莫名被吸引了，他偷偷穿上衣服，慢腾腾地爬上窗台，翻过窗子，准备跳到雪地上。可他栽下去了。

姥姥听见动静，焦急地跑出来：“枫枫！”

王一博摔得很疼，却在蔚蓝的冬日天空和地面白雪的映衬以及在朝阳的照耀下，感到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快乐。

从此，王一博越来越放肆了。不吃东西，要姥姥追着他喂饭。大冬天光着脚穿着拖鞋去滑冰，直接掉进了水里……

所谓界线，就是这样一条一旦越过一次，就只会被不断越过的线。

汪涵、大张伟、钱枫、导演、摄像、宣发、妆发姐姐……周围的人渐渐察觉：“王一博谈恋爱了。”

5月中旬，《天天向上》录“初恋的味道”，对台本时，王一博脱口而出，说自己喜欢可爱的人，说完怔住。

正式录节目时，王一博填写初恋的味道是什么样的，眉眼不自禁地带着笑意。汪涵见他如此，想起王一博妈妈的嘱咐，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陈述、试探：“最认真的是王一博，因为正在……（经历）”王一博一下子耳朵发烫，笔下速速写上“我还太小^_^我听其他哥哥们怎么说吧……”匆忙地否认自己有喜欢的人，神情却仿佛不受控制般发甜。观众的起哄声要掀翻屋顶，大张伟看王一博的题板，跟着起哄道：“王一博，写你自个儿感受，别推脱，写这不行！”王一博耳朵一下子全红了，脸颊也发烫，他放下题板笑，整个人后仰，大张着嘴笑，笑得脖颈都抖动起来……

只是究竟喜欢谁，没有定论。

2月份时，关晓彤在《天天向上》中跟王一博“被相亲”了一整期节目。《私立蜀山学园》的女主角陈钰琪非常斩男。X玖录制之后，宋祖儿、关晓彤接连到《天天向上》录制节目，并跟王一博分别、单独拍摄了满溢恋爱氛围的“同游新疆伊犁杏花沟”外景和“恋爱花语”短片。

王一博也渐渐明白自己对肖战是不对劲的了。

王一博反复告诉自己，只是粉了肖战。

但是不解、害怕、克制、挣扎……与滚烫的心纠缠，一点点蚕食着王一博。

王一博最开始不评论、不点赞、不看肖战的节目，之后“作为粉丝”刷肖战的微博、日常、视频周记，之后注册了小号，给肖战点赞，全网无人察觉，之后混在小飞侠里，渐渐敢给肖战留下粉丝评论，之后和焉栩嘉成为了王者荣耀小伙伴，之后买着将来也许能送给肖战用的东西……

王一博……不见了……一遍一遍重复在王一博入睡前的片刻，让王一博辗转着、厌恶着、欢喜着。

录制《初恋的味道》时，王一博心里不受控制的，一次又一次浮现肖战的名字。

在全场的起哄声中用大笑来掩饰、调整自己的情绪时，台下坐着那么多观众，台上坐了那么多嘉宾，王一博竟感到了一丝秘密被人窥探到的兴奋。

王一博仿佛站在悬崖边，仅被将断未断的一丝理智扯住全身的重量，只要一脚踩空，就会直直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可是，心底有野兽露出爪牙，野兽虽蛰伏着，却似乎随时会冲出来咬人一口。心底的渴望和期待，日渐增多，王一博一边害怕自己的反常被发现，一边又隐隐期盼着自己的反常被发现……

5月29日，凌晨1:11，肖战发微博：“我.出.山.了!”

微博配了六张图：①透过云层的光，夹在云层中被光镶了一道边儿的彩虹；②深绿浅绿、灰蓝墨蓝的山和原野；③亮蓝的被光与经幡与云割开的天；④街顶；⑤自拍；⑥肖战的背影。

小飞侠们激动地夸赞肖战的自拍和摄影。

和黑子们战斗了一个多月的向甄看到肖战配图的状态，明白网络上的那些流言蜚语，并没有影响到肖战，不禁想哭，她在微博下面评论：“期待疾冲冲！期待大本营[爱心]”——6月8日，X玖有国民综艺《快乐大本营》的行程。

王一博却突然有一种灵犀感，他从肖战的微博里，触到自由和祈祷的意思。

5月29日，22:55，肖战发视频周记，祝大家端午节安康。配文“好久没有这样放松、零零散散说说话了吧？”在视频里软软地笑，跟粉丝飞吻。

王一博想到8号就又能见到肖战了，不禁心思涌动。

王一博用小号给肖战点赞。

切回微博大号，王一博发觉，他实在是想以王一博的身份回应一些什么给肖战，肖战微博里透露出的自由和祈祷的意味，肖战的祝福，肖战说的好久没有这么放松，都让王一博在意。

5月30日，王一博到底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。

他发了一组照片：①紫罗兰色的天空和月光；②太阳刚刚升起时透过树木照射而来的光亮；③将树的颜色从夜色的昏暗中脱离出来的光线；④自拍。

天色在前三张图中，一点点亮起，一如王一博感受到的，肖战似乎从某种状态中走出来了的过程，也表达着王一博想要肖战的世界越来越明亮的愿望。第四张图和前三张合在一起，能形成与肖战529微博相似的排版。

微博文案是王一博给肖战的隔空回应：

“端午节安康～

照  片  是  我  拍  的[偷笑]

还有

我要不要把头发留回来[思考]”

6月1日，肖战发博：“来自片场的祝福，‘六一’快乐！”

王一博去剪头发，发现自己围着遮布的样子和肖战视频周记里的样子有点儿像，他仔细地弄了个同款刘海，自拍，发博：“不  过  六  一”

王一博特意把文案中的字和字之间加上空格，这样，就照应上肖战那句“放松、零零散散说说话”中的“零零散散”了。

他还学肖战抢了自己的热评第一：“真的不过六一  不是假的”

从来不在意高考的王一博，在6月6日发了“高  考  加  油[加油]（记得要带准考证）#高考加油##考生后援团#”字与字之间依旧带着呼应“零零散散说说话”的空格，还带上话题，这样，如果肖战搜索这个话题的话，一定会看到自己的微博——X玖的夏之光、赵磊、郭子凡是应届高考生。

……

王一博想，自己是想和肖战做朋友。

X玖录制《快乐大本营20周年》特辑的日子只剩2天就到了。

‘他要来了，要怎么办？’

王一博脑海中一下浮起肖战在以己之名演唱会上唱《告白气球》的场景，和那句歌词——“亲爱的，爱上你，从那天起，甜蜜的很轻易，亲爱的，别任性，你的眼睛，在说我愿意。”

王一博速速地打断自己，不让自己继续想歌词。

这不是唱给朋友的歌。

可是，紧接着，王一博就联想到4月份和关晓彤拍《恋爱花语》时的一个场景：自己盯着关晓彤的眼睛，说“你最好看。”送上满天星，关晓彤盯着自己笑，自己也笑起来，背景音乐播放《告白气球》，字幕显示“我只愿意说你所喜欢听的话。”

‘你最好看。’

‘告白气球。’

‘只说你喜欢听的话。’

‘你最好看，告白，你喜欢……’

王一博的心，被这些念头填满，又酸、又胀、又涩，他发觉自己连呼吸都有点儿费力了！

王一博整个人兴奋得不正常。

他一贯是清冷的，去为商家站台，被评价为“这是要去收购XX品牌吧”。

他这些天，却总是带着笑意，极好接近。

汪涵、大张伟、钱枫闲聊到王一博肯定是恋爱了，猜测起到底是谁，聊来聊去，钱枫说起被湖南广电众人说了一次又一次的推测——宋祖儿，陈钰琪，或者关晓彤？

恰巧化妆师开门进来，门一开，大张伟一抬头，一下想起X玖来休息室打招呼那天，没过脑子地来了一句玩笑：“诶，不会是肖战吗？”

化妆师姐姐迷惑：“肖战？”随即激动起来，“哦，X玖特好看那个！”

汪涵脑袋里一声惊雷，和大张伟、钱枫对视，三个人顿时都不说话了。化妆师发觉气氛不对，也赶紧抱歉地笑一笑，把到嘴边上的一句“他们明天来拍快本！”咽了回去。

等化妆师出去，大张伟先开了口：“他们来录节目那次，我当时就想说，就特别不对，可它后来又不像呀……一博不说他就是累吗这……”

钱枫却想起王一博问他杰娜恋的事，皱了眉。

汪涵在王一博成为天天兄弟的一员后，见过一次王一博的母亲，后来又和王一博母亲有过几次联系，他脑海里现出的问题，也就更多了……

三人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翻王一博的朋友圈和微博，然后翻肖战的，这一翻，接触过太多太多是是非非的几个人，心里都是一沉，嘴上，都没有了片语只言。

最后还是汪涵说话了：“明天肖战要来吧。到时候看看吧。”

2017年6月8日，快本录制20周年特辑。

嘉宾到了不少，有赵丽颖、陈伟霆、黄子韬这些正当红的在，连陈凯歌的儿子陈飞宇都没什么镜头，X玖的几个，便不必提了。

后来的成片中，X玖跟一群人一起蹦了个洗脑又简单的舞，在某个环节的画面里闪了一下，做了不到8秒钟自我介绍，在主拍陈伟霆、任嘉伦、宋小宝的游戏环节里烘托了气氛，为《二十年后再相会》这首歌的队形与合唱贡献了力量。如果不是粉丝，看这一期节目，甚至不会记得出现过一个叫X玖少年团的偶像团体。

肖战一到现场，看到那么多大咖，就明白最终不会有多少镜头。

但这不影响肖战的好心情，也不影响他的认真劲儿。

演播室里很热，肖战抢被陈飞宇抢走的道具时，眼睛疼，他一下子就明白，自己的眼睛又不争气的发炎了，可肖战不敢揉，只认真地跑来跑去，跑得喘了，也不敢歇——镜头再少，每一秒，也都是珍贵的，他也不想因为自己揉眼睛、休息，又被黑子抓着说他不注重X玖的团队形象、没有团魂……

彭楚粤是主推，所以得以和宋小宝缠在一起，互相压制了一段时间。陈泽希一向有梗，说了一句挺特别的、应该不会被剪掉的自我介绍。而肖战，他最大的优势就是，镜头扫过他的每一次，他都是那个切实好看的、认认真真的、总让人念念不忘的肖战。

……

80多分钟的节目，录了将近一天，终于结束时，肖战的眼睛疼得厉害，却忙着客气道别，不敢立即回准备室。

何炅突然朝肖战走过来。

肖战一瞬紧张，赶紧冲何老师笑，心里忐忑，匆匆说着“何老师。”要鞠躬，被何炅止住了。

何炅把一瓶眼药水塞给肖战。

肖战的心脏，倏忽涌出种被温暖包围的触动，下一秒，他听见何炅说：

“一博让我给你的。”

‘谁？’

……

肖战一下没反应过来。

何炅跟肖战笑了一下，鼓励了肖战几句，问了问肖战拍《狼殿下》的情况，之后去找黄子韬聊天。伍嘉成、谷嘉诚混在一群人里跟谢娜聊天。陈泽希跟SNH48的姑娘要微信。彭楚粤挺担心地看肖战。陈飞宇则在何炅离开后，皱着眉，盯了之前在他父亲的酒会上有一面之缘的肖战一眼。

四周围嗡嗡嗡的。

肖战拿着眼药水，怔了怔，终于反应过来：‘啊，是王一博。’